黑夜

希耶提狂奔到羅貝利亞面前對他揮出憤怒的一拳，但羅貝利亞臉上掛著輕挑的笑容閃開了那一拳，並且順勢往後踏步。

「還真兇悍呢，如果被這一下打到不知道我會發出甚麼美妙的聲音呢。」

「少廢話，好好站著讓我把你打到地板上。」

希耶提冰冷的回應著羅貝利亞的話語，不停地再次向羅貝利亞揮出拳頭，但羅貝利亞完全沒有想要反擊的意思，只是一直不停地閃躲著。

「哎呀，很凶狠呢，可惜沒有打到我喔，希耶提。」

「......。」

希耶提已經不打算理會羅貝利亞任何的話了，如果真的要他理會他口中所噴出的東西的話，那大概便是自己打中他的臉的時候。

但羅貝利亞異常的會閃躲，不管希耶提出拳幾次他都靈活的閃避了他的攻擊，在閃躲的時候還不時出言，儘管希耶提一點想要回答他的意思都沒有。

「技術真差勁呢，這樣可是沒辦法讓我發出你期待的聲響喔。」

「要不要讓我站著給你揍阿，這樣或許你會冷靜下來願意跟我當搭檔？」

「希耶提，冷靜點吧，你這樣胡亂地揮動雙臂可是打不到我的。」

「哈哈哈，打不到人可是沒有用的喔。」

希耶提不管羅貝利亞怎麼冷嘲熱諷仍持續不停地揮拳，在不知道維持這樣攻擊跟閃躲的循環多久後，希耶提突然冷不防地蹲低了身子賞了一發掃堂腿，但羅貝利亞早就注意到他的動作，便躍身跳起來，但是沒想到這樣剛好正中希耶提的下懷，他伸出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右小腿狠狠地把他摔落到地面上去，伴隨著這樣的重擊羅貝利亞不禁發出了些許的乾嘔聲。

希耶提只是冷眼看著被他摔倒在地面上的羅貝利亞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羅貝利亞過了不久後才緩緩起過身來，臉上絲毫沒有吃痛的表情，而是輕挑的笑容。

「沒想到還挺疼的呢，骨頭跟石磚敲擊的聲音意外的讓人很愉悅呢，希耶提。」

「我並不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甚麼興趣，既然你起過身了，那我就會繼續攻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這種時候還留有一點點虛偽的正義呢，趕緊承認自己早就被汙染了吧，跟我這種殺人魔沒甚麼不同。」

「少屁話，既然你站起來了，那我就要繼續審判你了。」

「真有趣，真有趣呢。看看你還能讓我發出甚麼聲音吧！」

羅貝利亞站在原地狂笑著，希耶提不以為意地衝到他身前往他下顎毫不猶豫揮出了一拳，只是這次羅貝利亞沒有做出任何的閃躲，任憑希耶提的拳頭擊中他的下顎，整個人微微往後退了幾步。

「拳頭跟骨頭之間發出的聲響也很誘人呢，來吧，繼續吧！希耶提！讓我看看我到底還能發出那些讓人愉悅的聲音！」

希耶提聽到了羅貝利亞瘋狂的發言後皺起了眉頭冷眼看著瘋狂的羅貝利亞。

「你真的讓人作嘔。」

「希耶提，難道你揍我的時候身上沒有一點點的快感嗎？沒有一絲的快樂嗎？如果你有的話，那你跟我也沒有甚麼不一樣了啊！」

「你想太多了，揍你的時候我情緒毫無波瀾。」

「是嗎？那就繼續來吧！直到你開始感受到愉悅為止。」

「你想太多了，我只會把你打昏然後拖到警局去接受審判。」

「喔？所以你現在在這邊做的就不是審判了吧？只是單純的暴力。」

「多說無益。」

希耶提重新揮拳這次羅貝利亞也沒有做出任何閃躲，他的拳頭不停地揮在羅貝利亞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如同驟雨一般的毆打在他的身上不停發出陣陣的拳頭撞擊到骨肉的聲響，但羅貝利亞臉上依舊是那輕挑的笑容笑著不停接受著希耶提的拳擊痛擊他的肉體，在一連串的擊打下希耶提重創他的腹部作為結尾，羅貝利亞用單手輕輕抱住自己的腹部，但表情依舊沒有流露出任何吃痛的表情。

「怎麼停下來了呢，希耶提，我才剛開始享受這一切呢。」

「嘖，你這樣真是讓人不悅。」

「來啊，繼續給予我痛楚吧，這樣我才能聽見那美妙的聲音啊！」

「真是個瘋子......。」

「或許在你眼中我是瘋子吧，但對我來說這一切一切都是藝術啊！希耶提，我多希望你能理解、加入我的行列，這樣我們可以一起創造藝術，這樣你就不用再限制自己了，你跟我沒甚麼不同，只是你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啊！」

羅貝利亞嘶聲力竭的大吼著，希耶提臉上沒有特別明顯的反應，只是隨時準備好再次出擊痛擊眼前的敵人，但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有點動搖，他或許真的有點對於這種行為感到認同，不然為什麼自己不拿出手銬將其逮捕呢？自己或許已經沉浸在報仇的情緒中了，但卻無法掙脫，心中的怒火一直不停的熊熊燃燒，對著眼前的羅貝利亞僅有不悅以及憤怒，對於他跟陶爾殺死自己最重要的搭檔所抱持著的憤怒。

「少說廢話了，讓我們繼續吧。」

「哈哈哈，你果然還是要繼續揍我啊，你只不過是在發洩你自己的憤怒而已，最後你會發現你自己只是想殺了我，你只是渴望殺人而已，跟我沒甚麼不同。」

羅貝利亞剛說完這句話後，希耶提的拳頭便毫不留情地痛擊著他的臉頰，將其打倒在地上不停地毆打著他的臉孔，一拳又一拳的發洩著，一拳又一拳的把自己的怒火以及恨意轉移到他的身上，但羅貝利亞不管臉頰變得多腫、臉上有多少的瘀青，他依舊笑著，他臉上的笑容沒有因為痛楚而變形，只是很單純的笑著。

「你為什麼可以這樣不停地笑著啊！混帳！」

「因為我發自內心的感到愉悅啊！希耶提，再讓我更愉悅一點吧！再讓我聽聽我的骨肉與你的骨肉發出得聲響吧！」

「你真是令人感到悲哀，只能透過這種方式取得愉悅。」

「或許在你眼中我是悲哀的，但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這就是我渴望的藝術啊！」

「是嗎？那我就送你最後的藝術吧。」

希耶提從腰間抽出他的配槍，將槍口塞進羅貝利亞的口中阻止他繼續笑出聲音同時伴隨著兩聲槍響，羅貝利亞再也沒有了聲息僅剩下他的鮮血從身上的破口中緩緩流出，希耶提便將槍從他口中取出來，但他發現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完全消滅了，他仰望著夜空輕聲笑著。

「沒想到，還真的跟他說的一樣，還真的只是想殺了他而已，雖然之前也幹過很多執著正義的事情，但應該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為了自己的『正義』殺害了一個無辜的同事以及兩個尚未接受審判的犯人吧，我恐怕真的不適合做警察了。」

希耶提看著一片漆黑沒有月亮的天空，眼眶徐徐地流下淚水，同時將槍舉起來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再見了，各位，還有，對不起歐克托以及烏諾。」

一聲槍響響起宣告著一切的結束，被玷汙的正義從此消失殆盡。

「新聞快報，新聞快報，疑似之前多起連續獵奇殺人犯的犯人屍體在小巷中被發現了，且進去小巷的入口中躺著一名警察的屍體，目前正在驗明那兩具屍體的身分，如果有更進一步的報導，本台將會繼續告訴大家。」

蝴蝶的一生短暫且脆弱，被玷汙的正義抑或是如此？

The END